“不用承諾,能做到,就做到,做不到就算。”奶糖對我說:你帶上我,我也能夠幫你一些忙。
“走吧……見了空空道人,一切都好說。”我跟奶糖出了小樹林。
小樹林外,我們兩人心照不宣,還是剛纔的模樣,奶糖依然是一個萌妹子,而不是剛纔跟我聊了很久的“陰娘”。
“裏面幹啥呢?搞這麼久?”大金牙齜牙咧嘴的說:走吧,走吧!快點走!先去房縣,然後搭車去一趟十堰,大吃大喝一頓,咱們再找找空空道人。
我們幾個人都想着走呢。
突然,天空中,傳來了一陣厚重的聲音:五行六道,皆是輪迴,萬物生長,必遵其規!論道講法,聚會金頂!
那聲音轟隆隆的。
風影和大金牙到處找那聲音哪兒傳出來的。
我也偷偷問奶糖。
奶糖說:一百年一次的武當山講法——各路好漢都要上金頂,討論“輪迴”。
“啥?”我聽不太懂。
奶糖說:你上了武當山的金頂,就知道了。
“上武當山,找空空道人。”我對兄弟們吼道。
我們得快點去武當山,不然去晚了,空空道人如果參加那個什麼“輪迴”論道……那還不完了?誰知道要論多久的道行呢!
我們迅速啓程,往房縣那邊走。
到了房縣,我們幾個,坐了車,去了十堰的城區。
十堰也是個山城,號稱小重慶。
到了十堰,我給十堰的一個哥們打了電話:喂!感嘆號嘛?我是李善水,專門來找你做導遊了。
“感嘆號”我來十堰之前,就跟他聯繫過了。
感嘆號說他馬上過來。
大金牙問我:這人怎麼這麼奇怪?叫特麼感嘆號!
我說來了你就知道了。
等感嘆號過來了,大家就明白爲啥這人叫感嘆號了。
他身材瘦長,身體像個麻桿。
頭特別大,活像一個倒過來的感嘆號。
大金牙跟我豎起了大拇指:感嘆號——這人絕了,幸虧他沒彎腰啊,彎腰就是一個問號!
感嘆號人不錯,沒忌諱對他的揶揄。
他給我們一人散了一根菸後,說:唉……最近這多事之秋,不知道小李爺爲何來找我?
“什麼多事之秋?”我問感嘆號。
感嘆號是這邊的“包打聽”,什麼消息,很是靈通。
感嘆號說:我老實跟你們說唄……一百年金頂論道,這次,什麼邪門的人都來了,怪事也開始發生了,有一家人,被人吃掉了……只剩下了幾個骨架。
“還有嗎?”我問感嘆號。 我問感嘆號:還有別的奇怪事情嗎?
感嘆號豎起了大拇指,說:十堰城茅箭那邊,出了一對算命夫婦,算得那叫一個準……鐵口直斷,一卦千金,許多十堰市有頭有臉的人,都去他那兒算卦求籤。
“這有什麼怪的?”我問感嘆號。
這大中國到處都是奇人異事,風水算命玄學大師,層出不窮。
“當然怪了。”感嘆號直接說:如果那倆人都是玄學中人,那就算了……但絕對不是,他們用的是摸骨。
“摸骨?”風影一旁說道。
“摸骨也很正常啊。”奶糖興高采烈的插嘴,說:他們長壽鎮裏,呼延家的星門手段,對摸骨,很擅長。
要說奶糖這人,也真是個奇人,單獨面對我的時候,氣勢洶洶,絕對是長壽鎮陰孃的派頭,可是人一多,又變得活潑四射。
也許你說這不就是綠茶婊嗎?跟屌絲在一起,就是妥妥的御姐範,冰冷無常,見了高富帥,又換做了一幅淑女模樣,可愛乖巧。
還真不是。
奶糖這姑娘,似乎是天生具有兩面,兩面,都不像是裝出來的,她說到心事,確實是沉重,可是她又願意讓自己變得高興一些。
奶糖說完了摸骨。
風影也問感嘆號:唉,大頭兄弟……
“你可以侮辱我是感嘆號,但絕對不能侮辱我是大頭!”感嘆號惡狠狠的摸了摸他的大頭,似乎風影犯了他的忌諱。
風影這下有點尷尬,本來是想親切的對感嘆號的,但弄巧成拙,惹得感嘆號不太高興了。
感嘆號又說:不要叫我的大頭,叫我——巨頭!
“巨頭……”聽到這稱呼,我們衆人都無語。
“好,好,巨頭兄弟。”風影喊感嘆號:這摸骨有什麼奇怪的?這玄學弟子,也有摸骨的手藝,比如說我也能摸出來一點點,不信你試試。
說完,風影伸手去捏感嘆號的背胛骨。
男人的運勢在背,背骨夠不夠寬,夠不夠厚,都會影響命數。
我聽風影說,男人背上蝴蝶谷,後一指,寬三寸,長五寸,這樣的男人,命中多貴人,能扛事,叫“神仙背”。
“唉,唉!”感嘆號打開了風影的手,說:走,走,我知道你是尋龍天師,我也知道你們玄門確實有摸骨……我說的那對算命夫婦,他們摸的是頭骨,而且只要摸了頭骨,算命皆中,鐵口直斷。
“摸頭骨就能算中?”我有點不解的問。
“必中,要不然在我們十堰城裏,怎麼短短一個禮拜,名氣響成了這個……”感嘆號豎起了大拇指,對我說。
這有點太誇張了把。
我看了風影一眼,問他:老風有啥高見?
“江湖神棍。”風影直接說道:那兩人鐵定不是玄學中人,打着玄學的牌子來算命,摸骨的手法,有十四種摸法……每種摸法,都不太一樣,腳骨、跖骨、盆骨、胸骨、背骨都需要摸……是個綜合類的,只摸頭就能算準的……呵呵,他壓根不會摸骨。
接着風影又說:那人,鐵定是能算命的,只是這人,比較邪門……他是雞腳神戴眼鏡,假充正神呢。
“我也是這麼想的。”感嘆號搖晃着他的大頭。
接着,感嘆號又說:這十堰城裏,可來了不少邪門歪道呢,得小心點。
我說沒事,我來又不是和誰練手的……我就爲了找個人。
找誰?感嘆號問我。
我趴他耳邊說:武當山的空空道人,這傢伙,你知道嗎?
“太知道了。”
感嘆號那叫一個高興,舉手說道:你小李爺找我感嘆號,算是找對人了,這空空道人,別人不知道他在哪兒,我知道……這道士,其實也不是什麼正常道士,在武當山輩分挺高,但老喜歡耍點邪門手段。
“是嗎?”我看向感嘆號:說說看。
感嘆號說那空空道人,最喜歡唱一首調子,叫“來也空空,去也空空,手也空空,頭也空空”,唱得多了,所以纔有人喊他空空道人。
而且空空道人不喜歡住在武當山上,就喜歡在十堰城裏頭閒逛,這裏逛到那裏,那裏逛到這裏,居無定所,不過,最近,他落腳的地方,就在我老舅的家裏,所以,我才知道他住哪兒的。
“哎喲,這敢情好。”大金牙豎起了大拇指。
要說咱們這羣人,諸事不順,難得遇見這麼順的一件事。
我們幾個,立馬上了感嘆號開過來的麪包車,去找空空道人。
在車上,奶糖好幾次想跟我說話,可都欲言又止。
我感覺奶糖的心裏,藏着事。
我就問她:奶糖,你有話要對我說?
“沒有,沒有!”奶糖說。
“真沒有?”我又問。
奶糖打了個哈欠,說:沒有,真的沒有啊!別問我了。
好吧!既然奶糖說沒有,那就算沒有吧,我也懶得問了。
車上,感嘆號那叫一個興奮,跟我們介紹:唉,諸位哥哥……你們可知道,我大十堰是什麼地方嗎?
“啥地方?”我問感嘆號。
“東方汽車城!”感嘆號特別用力的說:以前東風二汽就在咱們十堰,咱們這兒,號稱中國底特律,汽車工業,那叫一個發達。
我往路邊一瞧,說:你們這兒車也不多啊。
“廢話,養豬的非吃豬肉不可嗎?”感嘆號不爽的說。
這一路上,我那些兄弟們,都把感嘆號這哥們給摸透了,這傢伙,純粹是個話嘮,沒話找話都要給你說,特別能聊。
不過他說話也怪有趣的,雖然話嘮,但也不煩。
我們幾個開車,在十堰市裏繞着,這裏不愧是小重慶,高架也確實有點多,空氣也還算清新。
我們的車子,漸漸開到了郊區,那個叫“心花小區”
“花心小區?小區取這麼個名,也能賣得出房子去?”大金牙看了一眼,說道。
“丫眼睛讓屁股給坐了?沒看清楚嗎?這是心花小區。”風影鄙夷了大金牙一句,他在長壽鎮,讓大金牙吐了一口唾沫,那叫一個難受,就找茬,把這架給幹回來呢。
感嘆號,帶着我們幾個人,上了七樓。
十堰市雖然是東方汽車城,但也很久之前的事情了,在湖北的城市裏,大武漢一騎絕塵,襄樊、宜昌、荊州三個城市緊隨其後,所以十堰的經濟,其實沒有名號那麼響亮。
這八層樓的房子,都靠腳走。
等我們花了不少力氣上了七樓,感嘆號開始敲門。
咚咚咚。
“老舅!”
咚咚咚——“老舅!”
感嘆號敲了兩次門,也沒瞧見這裏面有啥動靜的。
我則問:感嘆號……是不是家裏沒……
話還沒說完,我突然慫動了鼻翼:血腥味。
我給了喬拉一個眼神。
喬拉上去,抓住鎖,狠狠一拉。
哐當!
這個門框差點都給拆下來了。
我們幾個,魚貫而入。
房間的客廳裏面,瀰漫着弄弄的血腥味。
感嘆號一看,迅速往臥室裏面衝。
臥室的門鎖着,推也推不開。
喬拉再次給了一拳。
在這個房間的主臥裏面……躺着三具屍體,一男一女一小孩。
三具屍體,從腹部一下的肉,全部沒了,只剩下空空的骨架,骨架上,血絲盤旋着。
“這是咋回事?”感嘆號突然吼了一句:這是咋回事啊!
他猛的對着牆,乒乓兩拳,砸得牆上撲簌簌的掉灰。
我則和大金牙,對視了一眼。
大金牙問我:空空道人乾的?
“不可能!”感嘆號說道:空空道人不可能幹這事的,他雖然有些行事乖張,可這人性子很飄逸,不會做這種事的。
我對感嘆號說:你確定?
“確定!”感嘆號說:空空道人,大家都不知道他多大年紀了……在十堰城的一些道衆嘴裏,那是仙人一樣的傢伙,雖然他偶爾喜歡捉弄我們一下,可人是好人。
“他在這兒,住了多久?”我問感嘆號。
感嘆號想了想,說:半個月了。
我聽說住了半個月,也住了挺久的了。
“小李爺,看那!”大金牙指着牆角說道。
牆角下,有一個血手印。
血手印上,只有四根指頭。
感嘆號看了那血手印,立馬坐了下來,嘆息了一聲,說:我老舅和我舅娘還以爲遇到了仙緣,專門把空空道人請回家住個幾天呢,結果!
結果竟然出了這事?空空道人兩隻巴掌,都只有四根手指。
他老舅、舅娘和老舅的孩子,被空空道人吃了個七零八落……這是道士嗎?這是野狼吧?
在我們討論這事到底是不是空空道人做下的時候。
這時,奶糖說話了:爲什麼你們覺得空空道人是個好人?我可知道……他絕對不是什麼善類。
“什麼?” 龍珠之最終守護 我們所有人的目光,都望向了奶糖。
奶糖一下子被我們所有人關注,還有點緊張,她咳嗽一聲後,繼續說:空空道人,不是善類……很兇的一個人。 我問奶糖——她怎麼知道?
奶糖看了我們一眼,說:你們應該知道,長壽鎮爲什麼變成長壽鎮的吧?
“知道啊!呼延納禍禍的。”大金牙說。
奶糖搖了搖頭,說:呼延納禍禍了長壽鎮不假,可是當時武當山的山腳下,有個長壽老人,給呼延納出了那個“煞氣封門”的點子,真正把長壽鎮變成長壽鎮的,就是那個老人!
“他是空空道人?”我連忙問奶糖。
奶糖說:長壽鎮人所有的記憶,我都知道!我不知道那老頭是不是空空道人,但是,我聽到了呼延納找到他的時候,他唱的那首歌……來也空空,去也空空,手也空空,頭也空空。
“是他嗎?”我吸了一口涼氣,按照奶糖的說法……那人,絕對不是善類。
奶糖說:我其實不太清楚,但看你們這麼描述,估計就是他了。
大金牙一腳蹬翻了一個櫃子:肯定是他,不然誰沒事唱那個空空歌?
這時候,大金牙的揹包裏面,傳來了希無的聲音:我知道空空道人對於生命,有獨特的領悟,但我也知道,空空道人也不是什麼隱士高人,名聲很壞。
既然大蛇希無都說話了,那空空道人——人品敗壞的印象,就沒得跑了。
確定空空道人就是害死了感嘆號老舅一家的人後,感嘆號抱着他老舅的屍體就哭:老舅、舅娘,你們都死的好慘啊,更慘的是,我幫你們報不了仇,要說那空空道人,我去報警吧,沒用,我幫你們找到他弄死他吧,我也沒那個本事,對不住啊,老舅舅媽。
我一把揪起了感嘆號:說啥屁話呢,我告訴你,我們要找空空道人,不但要把他們給抓回來復活大蛇希無,我還要把他摁在你舅媽和老舅的靈堂面前磕頭,奶奶個熊的。
感嘆號盯着我,說:空空道人……那不是一般人。